陈树铭
一、民主泰国化的主要特征
民主泰国化的基本特征是:①规模普通民众的 “数量民主”与小数精英的“质量民主”通过程序合法性,形成了对峙与背离局面,严重的撕裂了社会。②“数量民主”派往往表现为选举优势派,比较容易通过程序合法实现选举上台打造“数量民主”政府,但是很难创造有质量的民主价值。③“质量民主”派因为民主结构化体系以及治理能力方面的优势更有能力创造民主治理价值,但因选举力量弱而比较难上台,往往只能通过非民主力量来打击“数量民主”政府而实现政权的更替。实质上,这正是西方民主体制的最大悲哀之处。
民主民粹化就是民主泰国化的一种典型表现形式,美国候选总统——特普的崛起也是美国民主泰国化的一种典型现象。世界主要的民主国家实质都在呈民主泰国化趋势,这种趋势将不可逆转。
二、民主泰国化的深层次根源
权势、军事、资本、信息(媒体)与创新,将成为影响人类社会进程的五架马车。而有机会深入到这五架马车的人却是小数社会精英,这五架马车在社会将形成独特的话语权、影响力、主导权与控制力等。
信息文明社会的本质特征就是构建起自由王国的高度透明力与创新力体系。信息化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透明全球社会,让财富的获取、流通、分配与消费的过程与环境越来越透明化,精英小数与普通多数之间的巨大财富鸿沟昭然天下。虽然信息文明时代对财富分配机制没有直接驱动力,只能按照权势、军事、资本、信息(媒体)与创新五架马车的惯性稳健向前行驶;但却可以为低成本、快速、简易的将大量被遗忘的普通大多数唤醒与聚集等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条件。
民主社会所倡导的个体自由(自由)、一人一票(民主)、个体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平等)三大普世价值观,成为了信息文明社会的普通大多数与把控权势、军事、资本、信息(媒体)与创新五架马车的精英势力之间博弈的武器。普通大多数选择拿起个体自由、一人一票二大法宝,而精英势力选择个体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一法宝,天然的非对称的不可调和的民主对抗体系在西方民主社会内部自然形成。
只要特定个别精英或普通民众中的某个杰出代表愿意将自己捆绑在普通大多数这架战车上,传统的精英势力集团在选举面前将不堪一击。虽然普通大多数通过自己代言人可以上台,但是由于社会的整体治理结构体系是精英势力在历史与现实中构建起来的,普通大多数的代理政权体系,要么在现实社会结构化体系中错漏百出、捉襟见肘,成为精英势力所攻击的活靶子,要么蜕变成为精英势力的一部分。
三、现有西方民主的自我修复机制改变不了民主泰国化的趋势
在工业文明时代,西方民主体制具有较强的自我政治修复机制,其根本原因在于:①工业文明社会是圈式社会,普通的老百姓工作生活在一口口的“社会小井”中,对财富的获取、流通、分配与消费等的全过程一无所知;对精英势力在这过程的中参与程度几乎没有概念,二类群体之间比较差异很难建立起来。②工业化程度高的西方民主国家与世界非发达国家的整体社会经济水平相比,具有比较优势,且在普通民众中得到有效宣传,提高了普通民众自豪感。③即使个别普通民众有想法,在这种条件下也难聚焦与发酵;即使有机会能够冒出点泡,要么被精英势力威逼利诱成为新的精英势力,要么就会被扼杀在摇篮之中。④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精英势力们也实质性的在改良自己。
西方民主体制的这种所谓自我政治修复机制,本质是在不大透明的圈式经济结构中,构建一个个小圈子,通过不同小圈子的利益分化形成相对制衡,从而推动工业社会经济走上一种良性的快速发展之道。
在信息文明社会,将彻底打破工业文明社会的圈式结构体系而走向链式结构体系:不同国家与地区之间、不同社会形态之间、不同宗教之间、不同语言之间、不同习俗之间、不同兴趣之间、不同产业链之间以及各自内部的全部要素彼此之间,将快速、低成本构建起来万物互联(链接)体系,内在要素的交叉融合越来越广泛、深入与持续。
在这种链接结构社会中,严重失衡的社会财富分配结构一旦被社会民众清晰看到与感知,再靠小圈子的利益分化模式来调和社会财富分配矛盾,就只能越来越顾此失彼,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无法从根本上综合解决现实问题,所谓民主的力量最终就是陷入扯皮的陷阱。
四、信息文明时代的最佳政体是政党立宪制
在作者另外一篇文章——《政党立宪与中国道路的战略思考》中,将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作用力归纳为四种驱动力:透明力、创新力、规划力与约束力,并论述政党立宪制是一种最高形态的国家政体模式。
在这四种作用力中,透明力与创新力的发展已正在走向自由王国,而规划力与约束力的发展必然要走向必然王国。否则,如果没有二者的协调与制衡,人类社会将会像脱缰的野马走向无序的发展道路。
透明力与创新力二种作用力,虽然在信息文明社会都将得到爆发性发展,但是二者爆发对社会不同民众的影响却存在着巨大差异:①一方面,透明力对社会的贯穿影响的能力与水平是无与伦比的,几乎是没有太多的条件约束、成本消耗与时间付出。②另一方面,创新力同样也是遍地开发,但是不同社会个体,在创新力发挥过程中所面对的创新难度、所需的成本消耗与时间付出,以及可能创造出的价值空间等,却可能相差天壤之别。③尤其是工业文明时代的既得利益精英势力与信息文明时代的小部分新精英等群体,在信息文明时代所获得创新力发挥空间、机遇与收益等,将远远把普通民众甩到千里之外,容易形成新的更高、更宽的社会鸿沟。显然,信息文明时代下走向自由王国的透明力与创新力二种作用力,自身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因此在信息文明时代,建立起适合规划力与约束力发挥强大作用的国家政体也就成为一种必然。作为一种最高形态国家政体模式的政党立宪制,其本质中内嵌强大的规划力与约束力,是可以充分发挥规划力与约束力作用的天然优势社会制度。走向必然王国的规划力与约束力充分发挥引领与聚焦调控角色,而走向自由王国的透明力与创新力充分发挥监督与创造角色,二者之间形成有机的制衡、协调与互补。
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社会体制、俄罗斯社会体制、新加坡社会体制、日本社会体制等以一党长期占优的国家政体,本质上都是政党立宪制的某种雏形,而其中以中国社会体制最为典型。
五、信息文明时代下政党立宪制与民主泰国化是民主体制的二种主要发展趋势
本文前述观点归结起来主要探讨了四个关键性社会问题:①描述了民主泰国化特征是什么;②剖析了民主泰国化的根源是什么;③论证了当前西方民主体制的自我修复机制为什么改变不了民主泰国化的趋势;④预测了信息文明时代的最佳国家政体只能是政党立宪制。
考虑到社会前进中的巨大惯性力,很多传统西方民主国家,是很难在较短时间内从现有体制蜕变发展到政党立宪制模式。因此,西方民主社会将在较长一段时间内形成社会民主政治博弈拉锯战,拉锯战的基本结果就是西方民主体制沦陷为泰国民主化特征将越来越明显。
所以综合来看,人类社会未来政治体制的整体趋势将是:呈沦陷民主泰国化不能自拔与蜕变走向政党立宪制模式二个主要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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